岁晚先是作出虚弱的模样,噗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“夫人,奴婢似是得了暑气,可否能让医女姐姐带奴婢去室内诊脉?”
“夏日炎热,奴婢好晕。”
戚柔拧眉:“倒是娇气。”
岁晚打算把人带到私下做交易,她囤了不少银两,说不定就能买通医女。
但戚柔哪有这么好心?
双手环胸挑眉道:“侯府的下人可不能这么娇气,要是中暑了就拿去发卖了,省得留在府里糟蹋粮食。”
“把她衣服扒了,看看有没有做对不起侯府的事情!”
几个家丁跑来抓住岁晚胳膊,眼见就要掀开衣袖,忽然有清冷淡漠的声音道。
“谁准许你们动本侯的人?”
来者赫然是景承昭,见到男人,戚柔瞬间都怂了,变成一只缩脖鹌鹑。
“侯、侯爷。”
景承昭皱起眉头,目光灼灼望着岁晚:“为何都聚在这里?”
张嬷嬷面子大,上前一步解释道:“回禀侯爷,今日是侯府请医女给丫鬟们验身的日子,这才召集所有人,这位是丫头岁晚,如今就剩她还未验身了。”
“嗯。”
景承昭淡淡回了句,炎日灼灼,他如一块颀长而立的寒冰。
身着青白色蜀绣长袍,腰身劲瘦,衣封竖挂双鱼吊白翡翠,夏风缓缓拂过,发出悦耳如流水一般的响声。双手负后,用肯定的语气道:“她不必验身。”
“你来书房,本侯有事吩咐。”
“......是。”
岁晚松了口气又提起一口气。
这人为何要帮她?偏巧还是验身,难不成他发现了?
不、不可能,上一世不是她主动出现,景承昭都未认清塌侧的人,这一世怎会察觉到她呢?
岁晚咬着牙齿,一颗心噗通噗通跳,这时候张嬷嬷不耐。
“侯爷,这于礼不合——”
没说完,被景承昭阴寒盯了一眼。
绥安侯爷年轻矜贵,鲜少与下人一般见识,但不代表他是个好脾气的人,想当年景承昭十二岁便随军出征,至今八年过去,杀得人比吃过的饭还多,这一眼过去让嬷嬷倏然噤声。
后脊背能感觉到杀气。
“嬷嬷是府邸老人,伺候本侯多年、辛劳有加。前些日子母亲传书于本侯,说岭北孤寂,可要去侍候?”
张嬷嬷再也不敢说话。
老夫人不是侯爷嫡母,只是庶母而已,早些年犯了错,被关到岭北修佛。
说好听点是修佛,实则便是终身囚禁。她是疯了才去找死!
此话一次,周围人就算是瞎了眼,都能看出景承昭对岁晚另眼相待。
戚柔咬碎一口银牙,嫉妒望着景承昭领岁晚走远。
书房。
景承昭站在高台,瞧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女人,双眸幽幽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泉。
他把玩着手上玉扳指,漫不经心询问:“昨日去了哪。”
岁晚身子一抖,暗道完了。
“奴、奴婢哪儿都没去......”
“莫要撒谎。”
景承昭手指敲击桌台,发出富有节奏的脆响。
外人听起来好听,传到岁晚耳朵里无疑是凌迟之刑。
她快要坚持不下去,准备坦白的时候,景承昭忽然道:“你想调离万贽院?”
岁晚一愣:“......是。”
“为何。”景承昭皱起眉头,“本侯有准许你离开?”
“奴婢愚笨,恐在侯爷面前出了差错,这才自愿请离。”
听到这话,景承昭却忽然扯出一抹笑。
清淡如雪山牯岭一般的人变成这样,更叫岁晚害怕,上一世景承昭只有杀人的时候才笑。
就见他和颜悦色道:“你昨日跟逃似的去净事院,看起来没想过会惹本侯不喜。”
“擅自离职、***,你说,本侯要如何罚你?”
岁晚两腿一软,立刻给景承昭跪下,可怜兮兮道:“侯爷!奴婢不是故意的!”
她不想被责罚,但到底是松了口气。看来景承昭没发现昨夜的人是她。
岁晚在想此事,同样景承昭也在思索。
昨夜的梦比以往都要真,甚至有了清晰的容颜,就是面前的小丫鬟。
但景承昭没有当真,之前的梦境向来是面容模糊的,忽然有了脸,怕是因为昨日岁晚欲擒故纵的手段生了效果。
再说了,他敢肯定,梦中女人定是他妻子。
虽自称奴婢,但会唤他夫君,且景承昭心中悸动,亦是将她当做娘子一般疼爱。
夫妻之间两情相悦,他又怎会对一个丫鬟产生任何感情?
景承昭自下而上打量着,最后目光落在岁晚的衣襟处。
方才戚柔派了家丁抓住她,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脖颈露了一点儿出来,依稀能够看到几处深红发黑的咬痕。
景承昭皱起眉头,没有细想这是何物,嗓音却不自觉沉下来。
他独断吩咐:“你身份特殊,祖母在世时曾说过你对侯府有恩需好生待之。如今祖母先去,本侯亦不会叫你受了委屈。”
“净事院掌管夜更,人员混杂,不适合你。在找到其余贴切的职位前,留在万贽院罢。”
岁晚颤抖声音,重重磕了个响头。
“遵命,侯爷。”
小说《重生丫鬟不承宠,侯爷追妻悔断肠》 第4章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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