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，属于他的，肆意而轻松的人生，才刚刚开始。那些甜蜜的果实，会在合适的时间，自然而然地成熟。而他要做的，就是好好享受这摘果前的时光，让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满足。
秋游回来，日子像是被调成了慢放模式。课堂上的知识点在李硕眼里变得清晰易懂，他不再像上一世那样对着课本头疼，反而能从中找到些趣味。偶尔老师提问，他总能给出简洁精准的答案，次数多了，连最严苛的数学老师看他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。
“硕子，你真不是偷偷报了什么补习班？”王胖子第N次把脑袋凑过来，一脸探究，“上次月考你居然进了前二十，这简直是神迹！”
李硕正在给林薇讲一道化学题，闻言头也没抬：“可能是突然打通任督二脉了。”
林薇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，笔尖在草稿纸上点了点：“别闹了，王超，李硕是最近确实用功了，你看他笔记做得多认真。”
王胖子凑过去看了看李硕的笔记本，上面字迹不算漂亮，但条理清晰，重点分明，比他那本画满小人的强了百倍。他撇撇嘴：“行吧，学霸的世界我不懂。对了，周末去不去看电影？新上映的《盗梦空间》，听说贼烧脑。”
李硕想了想，看向林薇：“你去吗？”
林薇愣了一下，脸颊微红：“我……我妈让我周末在家看书。”
“看吧，学霸都要学习。”王胖子哀嚎一声，“那我只能一个人去了。”
李硕笑了笑，继续给林薇讲题：“这里，你看，这个反应式要注意条件，高温高压，还有催化剂……”
阳光透过窗户，落在两人凑在一起的书本上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粉笔灰味和少年人特有的清爽气息。王胖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转着笔，看着这两人头挨着头讨论题目，忽然觉得有点碍眼，又有点说不出的和谐。
周末，李硕没去看电影，而是去了表哥的手机店。
店里比上次来时热闹了不少，柜台里摆着好几款智能手机，几个年轻人正在挑选。张磊忙得脚不沾地，看到李硕进来，抽空喊了一声：“等我会儿，马上就好！”
李硕点点头，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。看着表哥熟练地给顾客介绍手机功能，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，他心里也跟着踏实。
上一世表哥就是因为错过了智能手机的浪潮，才一步步被时代甩开。这一世，他只是轻轻推了一把，就能看到表哥重新焕发生机，这种感觉比自己赚钱还要好。
“搞定！”送走最后一个顾客，张磊擦了擦汗，给李硕递了瓶可乐，“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！这两个月赚的，比我开店一年还多！”
“是哥你自己有眼光。”李硕拧开可乐喝了一口。
“跟我还谦虚。”张磊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说吧，这次来又有什么指点？”
“指点谈不上，”李硕想了想，“哥，你可以留意一下网上购物，以后肯定是大趋势。可以试着在网上开个店，卖手机配件什么的，成本不高，先试试水。”
张磊眼睛一亮：“网上开店？靠谱吗？”
“试试就知道了。”李硕笑了笑，“前期不用投入太多，就当玩了。”
“行，听你的！”张磊现在对李硕几乎是言听计从，“对了，你上次借我的钱，要不要先还你？”
“不用，”李硕摇摇头，“你先用着备货吧，我不急。”
他现在手里确实没什么钱，但他一点都不慌。抽屉里那张记着比特币账号密码的纸条，才是他最大的底气。他查过，比特币的价格已经悄悄涨到三十多美元了，翻了将近三倍。但他没打算动，这才只是开始。
从表哥店里出来，李硕沿着老街慢慢走。快到家门口时，看到林薇和她妈妈从对面的书店里出来，手里捧着几本书。
“阿姨，林薇。”李硕主动打了个招呼。
“是小硕啊，”林薇妈妈笑着说，“刚买辅导书呢，马上要期中考试了。”
“是啊，得抓紧复习了。”林薇笑着说，手里的书不小心滑了一本下来。
李硕眼疾手快地弯腰捡了起来，是一本《英语完形填空专项训练》。
“谢谢。”林薇接过书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，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。
“不客气。”李硕看着她微红的耳垂，心里觉得有点好笑，又有点甜。
“你们俩都是好孩子，都用功点，争取考上好大学。”林薇妈妈看着他们，眼里满是慈爱。
“嗯，我们会的。”李硕应道。
又聊了几句，李硕和她们告别回家。刚进门，就看到哥哥李磊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，似乎在忙工作。
“哥，你回来了？”李硕有点意外。李磊比他大五岁，现在在省城读大学，很少回家。
“嗯，回来拿点东西。”李磊抬起头，推了推眼镜，目光落在李硕身上，带着点审视，“妈说你最近学习进步很大？”
“还行吧。”李硕没多说。上一世他和这个哥哥关系不算差，但也谈不上亲近。李磊一直是父母的骄傲，成绩好，懂事，相比之下，他就显得格外叛逆。
“别骄傲，”李磊语气平淡，“高中学习很重要，关系到以后的大学和工作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李磊没再多说，低头继续看电脑。李硕看着他专注的侧脸，想起上一世林薇嫁给她之后，两人总是聚少离多，李磊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，很少顾及家里。林薇脸上的笑容，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变少的。
这一世，他不想看到那样的结局。
晚饭时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。妈妈不停地给李磊夹菜，问他在学校的情况。李磊一一回答，语气依旧平淡，但看得出来，他对父母很孝顺。
“对了，小硕，”爸爸忽然开口，“你上次说城西那块地，靠谱吗？”
李硕愣了一下，才想起之前随口跟爸爸提过一句，说城西以后可能会发展。
“我也是听别人说的，”李硕说得很含糊，“爸你要是有闲钱，可以留意一下，不过也别投入太多。”
他知道城西那块地要等到2013年高铁规划公布后才会真正爆发，现在还太早。
李磊皱了皱眉：“爸，你别听他瞎说，他一个学生懂什么？现在房地产行情不好，别乱投资。”
李硕没反驳，只是笑了笑：“我就是随口一说，爸你自己掂量。”
爸爸点点头：“我知道，就是问问。”
李磊看了李硕一眼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终还是没开口。
吃完饭，李磊就回省城了。李硕帮妈妈收拾碗筷，妈妈叹了口气：“你哥就是太认真了，对谁都那样，冷冰冰的。”
“他那是性格就这样。”李硕安慰道。
“还是你好，最近越来越懂事了。”妈妈拍了拍他的手，“期中考试好好考，妈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。”
“好。”
期中考试成绩出来，李硕再次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。他从班级中游一跃成为第五名，尤其是物理和数学，几乎接近满分。
班主任在班会上特意表扬了他：“李硕同学这学期的进步非常大，大家要向他学习，只要肯努力，就没有赶不上来的！”
台下响起一片掌声，王胖子用力拍着巴掌，比自己考好还激动。林薇转过头，对着李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，眼里满是真诚的祝贺。
李硕对着她笑了笑，心里很平静。他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
放学路上，林薇和他并肩走着，手里拿着成绩单，语气里带着点羡慕：“你物理真厉害，我这次物理考砸了。”
“下次我帮你补补。”李硕脱口而出。
林薇愣了一下，随即用力点头：“好啊！那……周末可以吗？我家附近有个图书馆，很安静。”
“可以。”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偶尔有风吹过，卷起地上的落叶，打着旋儿飞过。李硕看着身边的女孩，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成绩单，嘴角带着点小小的沮丧，却又因为约定了补习而难掩期待。
他忽然觉得，这样一步步慢慢来，真好。
不用急着去赚多少钱，不用急着去改变什么。就像现在这样，和喜欢的女孩一起讨论题目，一起慢慢进步，感受着时光一点点流淌，感受着那些细微的、真实的快乐。
至于未来，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。
等待比特币涨到顶峰，等待城西的房价翻番，等待表哥的生意越做越大，等待自己和林薇，一起走向一个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，充满花香的未来。
路边的银杏树叶开始变黄，一片片落下来，像金色的蝴蝶。李硕伸手接住一片，叶子脉络清晰，带着阳光的温度。
他笑了笑，把叶子递给林薇：“送给你。”
林薇惊讶地接过，看着手里的银杏叶，脸颊微红，轻声说了句：“谢谢。”
两人继续往前走，谁都没有再说话，但空气中弥漫着的，却是比任何语言都要美好的，属于少年时代的心动。
李硕知道，属于他的，肆意而轻松的人生，正在一点点铺展开来。那些甜蜜的果实，正在阳光下慢慢成熟，而他要做的，就是享受这等待的过程，让每一刻都充满意义。
周末的图书馆安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。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，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，空气中浮动着旧书页特有的淡淡馨香。
李硕和林薇坐在靠窗的位置，面前摊着物理练习册。林薇把错题一一标出来，李硕则耐心地给她讲解思路，偶尔在草稿纸上画个受力分析图。
“这里，你看，物体在斜面上，摩擦力的方向是和相对运动趋势相反的，”李硕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，“你之前总把这个和推力方向搞混。”
林薇凑近了些，长长的睫毛几乎要碰到纸张，仔细看着他画的图：“哦……原来是这样。我总是忽略这个相对运动趋势。”
她的发丝带着洗发水的清香，若有若无地飘到李硕鼻尖。李硕心头微动，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，继续讲题：“再看这道题，动量守恒……”
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，林薇的错题差不多都弄明白了，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：“谢谢你啊李硕，感觉清楚多了。要是我物理也能像你这么好就好了。”
“多练练就好了，”李硕合上练习册，“其实你基础不差，就是有时候思路没转过来。”
“借你吉言啦。”林薇笑着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，“我妈给我泡的蜂蜜水，你要不要喝点？”
“好啊。”
林薇给他倒了半杯，蜂蜜的甜香混着水汽弥漫开来。李硕喝了一口，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心里。
“对了，”林薇像是忽然想起什么，“下个月学校有元旦晚会，我们班要出个节目，你要不要参加？”
李硕愣了一下：“我？我没什么才艺啊。”
上一世他对这种活动向来敬而远之，要么躲在角落里玩手机，要么干脆请假回家。
“不一定非要唱歌跳舞啊，”林薇说，“可以出个小品，或者……你不是数学挺好的吗？出个趣味数学题考考大家也行啊。”
李硕失笑：“那也太无聊了。”
“不会啊，”林薇认真地说，“我觉得你最近变化挺大的，好像……比以前开朗了，也稳重了很多。大家都挺惊讶的。”
李硕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，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。他知道，这是重生带来的改变，是卸下了上一世的焦虑和迷茫后，自然流露出来的从容。
“再说吧，”他没直接答应，“看看王胖子他们有没有什么想法。”
从图书馆出来，已经是中午。阳光正好，街上人来人往。林薇要去买些文具，李硕陪着她一起。
走到一家文具店门口，林薇被橱窗里的一个水晶球吸引了。水晶球里是飘雪的城堡，轻轻一晃，就有白色的“雪花”簌簌落下。
“挺好看的。”她小声说。
李硕看了一眼价格，不算贵。他记起来，上一世林薇生日的时候，李磊送过一个类似的水晶球，她当时很喜欢，摆在书桌了好几年。
“喜欢就买吧。”李硕说。
林薇摇摇头：“算了，有点贵，而且也没什么用。”
李硕没再劝。有些心意，不必急于一时。
送林薇到她家巷口，林薇停下脚步，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她：“这个给你，我妈早上刚买的，可甜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李硕接过来，苹果带着新鲜的果香。
“那……下周见？”林薇的脸颊在阳光下有点红。
“嗯，下周见。”
看着林薇走进巷口的背影，李硕摸了摸口袋里的苹果，心里甜甜的。他没有立刻回家，而是拐去了网吧。
打开比特币的交易页面，价格已经悄悄涨到了六十多美元。短短几个月，翻了五倍多。
李硕想了想，卖掉了其中一小部分。不算多，刚好够他买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，剩下的钱还能给家里添置点东西。
他没打算一下子全部套现。这东西的潜力，远不止于此。但适当兑现一部分，改善一下生活，也符合他“得意须尽欢”的宗旨。
钱到账很快。李硕看着银行卡里多出的数字，心里很平静。这只是开始，他有足够的耐心，等着这棵“摇钱树”慢慢长大。
回到家，父母正在整理杂货铺的货。冬天快到了，他们进了些暖水袋、棉拖鞋之类的保暖用品。
“爸，妈，我回来了。”
“饿了吧？饭在锅里呢。”母亲抬头说。
李硕放下书包，走过去帮忙整理：“爸，咱们家那台旧冰箱是不是总结冰？我看邻居家换了台新的，无霜的，挺方便。”
父亲愣了一下：“是挺麻烦的，不过还能用，换它干嘛？贵着呢。”
“我攒了点钱，加上奖学金，够买一台了。”李硕说得很自然，“就当给家里添点东西。”
“你那点奖学金哪够啊？”母亲不相信，“是不是又跟你哥要钱了？跟你说多少次，别总麻烦你哥……”
“不是，真是我自己攒的，”李硕笑着，“我帮表哥看店，他给我的零花钱，加上学校发的进步奖，真够了。”
他没说比特币的事，怕父母担心。用“表哥”和“奖学金”当借口，最不容易引起怀疑。
父亲还是犹豫：“要不……再等等？”
“别等了，”李硕说，“冬天东西不好放，有台好冰箱方便。就这么定了，明天我就去买。”
看着儿子坚持的样子，又想到他最近确实懂事了不少，父母对视一眼，最终点了点头。
“行吧，你看着办。”父亲说，语气里带着点欣慰。
第二天，李硕就去电器城买了台新冰箱。送货的师傅来安装时，邻居们都来看热闹。
“老李，你家小硕真能干啊，都能给家里买冰箱了！”
“这冰箱看着就好，得不少钱吧？”
父亲笑得合不拢嘴，嘴上谦虚着：“小孩子瞎花钱，家里那台还能用呢……”心里却甜滋滋的。
母亲更是拉着李硕的手，眼眶有点红：“我儿子长大了，懂事了。”
李硕心里暖暖的。上一世，他直到工作多年，才有能力给家里换大件，那时候父母已经老了很多。这一世，他终于能早点尽点孝心。
没过几天，表哥张磊兴冲冲地找到他：“小硕，你真是神了！我听你的，在网上开了个店卖手机配件，这才一个月，就卖出去好几百单！比实体店还赚得多！”
“那就好。”李硕笑着说。
“我跟你说，”张磊压低声音，“我看这智能手机越来越火，想再进一批货，特别是那个叫‘苹果’的牌子，听说快出新款了，肯定抢手。就是……资金有点周转不开。”
李硕明白他的意思：“需要多少？”
“还得要个几万块。”张磊有点不好意思，“要是你不方便……”
“方便，”李硕打断他，“我手里刚好有笔钱，你先拿去用。”
他把卖比特币剩下的钱，加上这几个月省下来的零花钱，凑了五万块给表哥。
“够不够？”
“够了够了！”张磊感激得不行，“小硕，哥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！这钱算哥借你的，等我周转开了马上还你，还带你去省城玩！”
“不急着还，你先用好。”李硕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记住，苹果手机一定要多囤点，以后会越来越火。”
“我知道了！都听你的！”
看着表哥干劲十足的样子，李硕心里很踏实。他知道，表哥的人生轨迹，已经因为他的出现，悄然改变了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转眼就到了十二月。冬天来得猝不及防，一场冷空气过后，气温骤降，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。
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，给整个小城披上了一层白纱。李硕站在教室的窗边，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，心里一片宁静。
王胖子凑过来：“下雪了！放学去打雪仗啊？”
“再说吧。”李硕笑了笑。
林薇也看着窗外，手里捧着一个热水杯，呵出的白气模糊了她的眼镜片。她转过头，看到李硕在看她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擦了擦眼镜。
李硕忽然觉得，这样的冬天，很美好。
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个班会，班主任宣布了元旦晚会的节目安排。王胖子拉着几个男生报了个小品，林薇则和女生们准备合唱一首英文歌。
“李硕，你真的不参加吗？”林薇问他。
李硕想了想，忽然有了个主意：“参加啊，怎么不参加。”
“你想表演什么？”
“保密。”李硕笑了笑。
他其实没想好要表演什么，但他忽然觉得，偶尔热闹一下，也挺有意思的。重生一场，不就是要体验那些曾经错过的、或者不曾珍惜的时光吗？
放学时，雪已经停了。阳光出来，照在雪地上，反射出耀眼的光芒。李硕和林薇一起走出校门，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，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。
“考试加油。”林薇看着他说。
“你也是。”李硕看着她被冻得红红的鼻尖，“别给自己太大压力。”
“嗯。”
走到分岔路口，两人告别。李硕看着林薇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里，手里还攥着她早上塞给他的暖宝宝，暖意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里。
他知道，比特币还在悄无声息地上涨，城西的地块依旧安静，表哥的生意越来越好，而他和林薇的关系，也在这一天天的相处中，慢慢变得不一样。
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，不疾不徐，恰到好处。
李硕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，脸上露出笑容。
这个冬天，似乎比上一世温暖了很多。而他知道，更温暖的春天，还在后面等着他。
至于那些甜蜜的果实，就让它们在时光里慢慢酝酿，等时机成熟了，自然会香气四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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